《东坡志林》

2023年4月24日发(作者：绝句拼音版古诗杜甫)

《东坡志林》,宋苏轼著。此书所载为作者自元丰至元符二十年中之杂说史论,内容广泛,

无所不谈。其文则长短不拘,或千言或数语,而以短小为多、皆信笔写来,挥洒自如,体现了作者行

云流水涉笔成趣的文学风格。此书宋时或称《东坡手泽》,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卷一一即着

录《东坡手泽》三卷,并注云:「今俗本《大全集》中所谓《志林》也。」《四库全书总目》以为「盖

轼随手所记,本非着作,亦无书名。其后人裒而录之,命曰《手泽》;而刊轼集者不欲以父书目之,故

题曰《志林》耳。」然黄庭坚《豫章集》卷二九《跋东坡叙英皇事帖》云:「往尝于东坡见手泽

二囊,……手泽袋盖二十余,皆平生作字,语意类小人不欲闻者,辄付诸郎入袋中,死而后可出示人

者、」则《手泽》之名为作者生前自定。又苏轼元符三年内移过廉州,有《与郑靖老书》云:「《志

林》竟未成,但草得《书传》十三卷。」是作者亦曾预有《志林》之名。此书传本颇多,卷数亦不

一,有一卷、五卷、十二卷本。较通行之一卷本有宋左圭《百川学海》本(《百川》本),明成化《东

坡七集》本;五卷本有明万历赵开美刊本(赵本),清嘉庆张海鹏重刊赵本(张本),次年复辑入《学津

讨原》本(《学津》本),涵芬楼据赵本校印本;十二卷本则有明万历商濬《稗海》本(商本)。一卷

本仅载史论而无杂说;十二卷本皆杂说而无史论,虽收罗甚丰,然讹误亦不少;五卷本兼有杂说史论,

去取较为精审、

ﻫ○记游ﻫ 令举《庐山记》见寄者,且行且读,见其中云徐凝、李白之诗,不觉失笑、旋入开先寺理还乱 ,

◎记过合浦 主僧求诗,因作一绝云:「帝遣银河一派垂,古来惟有谪仙辞。飞流溅沫知多少,不与徐

余自海康适合浦,连日大雨,桥梁大坏,水无津涯。自兴廉村净行院下乘小舟至官寨,凝洗恶诗。」往来山南地十余日,以为胜绝不可胜谈,择其尤者,莫如漱玉亭、三峡桥,

闻自此西皆涨水,无复桥船,或劝乘蜑并海即白石。是日六月晦,无月,碇宿大海中。天故作此二诗。最后与摠老同游西林,又作一绝云:「横看成岭侧成峯,到处看山了不同。

水相接,星河满天,起坐四顾太息:「吾何数乘此险也!已济徐闻,复厄于此乎?」稚子过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仆庐山诗尽于此矣、ﻫ

在旁鼾睡,呼不应。所撰《书》、《易》、《论语》皆以自随,而世未有别本。抚之而叹曰:◎记游松风亭

「天未欲使从是也,吾辈必济。」已而果然。七月四日合浦记,时元符三年也。 余尝寓居惠州嘉佑寺,纵步松风亭下,足力疲乏,思欲就林止息。望亭宇尚在木末,意

谓是如何得到？良久忽曰:「此间有甚么歇不得处!」由是如挂鈎之鱼,忽得解脱、若

◎逸人游浙东 人悟此,虽兵阵相接,皷声如雷霆,进则死敌,退则死法,当甚么时也不妨熟歇。ﻫ

到杭州一游龙井,谒辨才遗像,仍持密云团为献龙井。孤山下有石室,室前有六一◎儋耳夜书

泉,白而甘,当往一酌、湖上寿星院竹极伟,其傍智果院有参寥泉及新泉,皆甘冷异常, 己卯上元,余在儋耳,有老书生数人来过,曰:「良月佳夜,先生能一出乎?」予欣然从

当时往一酌,仍寻参寥子、妙总师之遗迹,见颖沙弥亦当致意、灵隐寺后高峰塔一上五之。步城西,入僧舍,历小巷,民夷杂揉,屠酤纷然,归舍已三鼓矣。舍中掩关熟寝,已再鼾

里,上有僧不下三十余年矣,不知今在否？亦可一往。ﻫ 矣。放杖而笑,孰为得失？问先生何笑;盖自笑也,然亦笑韩退之钓鱼无得,更欲远去。

◎记承天寺夜游 不知钓者,未必得大鱼也。

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乐者,遂至承天寺寻

张怀民、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忆王子立

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耳。ﻫ 仆在徐州,王子立、子敏皆馆于官舍,而蜀人张师厚来过,二王方年少,吹洞箫饮酒杏

◎游沙湖 花下。明年,余谪黄州,对月独饮,尝有诗云:「去年花落在徐州,对月酣歌美清夜。今日

黄州东南三十里为沙湖,亦曰螺师店,予买田其间。因往相田得疾,闻麻桥人庞安常黄州见花发,小院闭门风露下。」盖忆与二王饮时也。张师厚久已死,今年子立复为古

善医而聋,遂往求疗。安常虽聋,而颖悟绝人,以纸画字,书不数字,辄深了人意。余戏之人,哀哉！

曰:「余以手为口,君以眼为耳,皆一时异人也。」疾愈,与之同游清泉寺、寺在蕲水郭门

外二里许,有王逸少洗笔泉,水极甘,下临兰溪,溪水西流。余作歌云:「山下兰芽短浸溪,◎黎子

松间沙路净无泥,萧萧暮雨子规啼、谁道人一辈子无再少？君看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 吾故人黎錞,字希声,治《春秋》有家法,欧阳文忠公喜之、然为人质木迟缓,刘贡

唱黄鷄。」是日剧饮而归。 父戏之为「黎 子」,以谓指其德,不知果木中真有是也。一日联骑出,闻市人有唱是

果鬻之者,大笑,几落马。今吾谪海南,所居有此,霜实累累,然二君皆入鬼录。坐念故友

◎记游松江 之风味,岂复可见！刘固不泯于世者,黎亦能文守道不苟随者也、

吾昔自杭移高密,与杨元素同舟,而陈令举、张子野皆从余过李公择于湖,遂与刘

孝叔俱至松江。夜半月出,置酒垂虹亭上。子野年八十五,以歌词闻于天下,作《定风◎记刘原父语

波令》,其略云:「见说贤人聚吴分,试问,也应傍有老人星。」坐客懽甚,有醉倒者,此乐 昔为凤翔幕,过长安,见刘原父,留吾剧饮数日。酒酣,谓吾曰:「昔陈季弼告陈元龙曰:

未尝忘也。今七年耳,子野、孝叔、令举皆为异物,而松江桥亭,今岁七月九日海风架『闻远近之论,谓明府骄而自矜。』元龙曰:『夫闺门雍穆,有德有行,吾敬陈元方兄弟;

潮,平地丈余,荡尽无复孑遗矣。追思曩时,真一梦耳。元丰四年十二月十二日,黄州临渊清玉洁,有礼有法,吾敬华子鱼;清修疾恶,有识有义,吾敬赵元达;博闻强记,奇逸卓荦,

皐亭夜坐书。

◎游白水书付过

绍圣元年十月十二日,与幼子过游白水佛迹院,浴于汤池,热甚,其源殆可熟物、循

山而东,少北,有悬水百仞,山八九折,折处辄为潭,深者磓石五丈,不得其所止。雪溅雷怒,

可喜可畏。水厓有巨人迹数十,所谓佛迹也、暮归倒行,观山烧壮甚。俛仰度数谷,至

江,山月出,击汰中流,掬弄珠璧。到家二皷,复与过饮酒,食余甘,煮菜,顾影颓然,不复甚

寐,书以付过、东坡翁。

◎记游庐山

仆初入庐山,山谷奇秀,平生所未见,殆应接不暇,遂发意不欲作诗。已而见山中僧俗,

皆云:「苏子瞻来矣!」不觉作一绝云:「芒鞵青竹杖,自挂百钱游。可怪深山里,人人识

故侯、」既自哂前言之谬,又复作两绝云:「青山若无素,偃蹇不相亲。要识庐山面,他年

是故人。」又云:「自昔忆清赏,初游杳霭间。现在不是梦,真箇是庐山、」是日有以陈

吾敬孔文举;雄姿杰出,有王霸之略,吾敬刘玄德、所敬如此,何骄之有？余子琐琐,亦安之心,如泡在水、」此善譬喻者。

足录哉！』」因仰天太息。此亦原父之雅趣也。吾后在黄州,作诗云:「平生我亦轻余子,

晚岁谁人念此翁？」盖记原父语也、原父既没久矣,尚有贡父在,每与语,今复死矣,何◎录赵贫子语

时复见此俊杰人乎？悲夫!ﻫ 赵贫子谓人曰:「子神不全。」其人不服,曰:「吾僚友万乘,蝼蚁三军,糠粃富贵而昼

○怀古ﻫ

◎广武叹 人曰:「子父母在乎？」曰:「亡久矣、」「尝梦见乎？」曰:「多矣。」「梦中知其亡乎？

昔先友史经臣彦辅谓余:「阮籍登广武而叹曰:『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其名！』岂谓抑以为存也？」曰:「皆有之。」贫子曰:「父母之存亡,不待计议而知者也。昼日问子,

沛公竖子乎？」余曰:「非也,伤时无刘、项也,竖子指魏、晋间人耳。」其后余闻润州则不思而对;夜梦见之,则以亡为存。死生之于梦觉有间矣,物之眩子而难知者,甚于父

甘露寺有孔明、孙权、梁武、李德裕之遗迹,余感之赋诗,其略曰:「四雄皆龙虎,遗迹母之存亡。子自以神全而不学,可忧也哉！」予尝与其语,故录之。

俨未刓。方其盛壮时,争夺肯少安!废兴属造化,迁逝谁控抟？况彼妄庸子,而欲事所难。

聊兴广武叹,不得雍门弹。」则犹此意也。今日读李太白《登古战场》诗云:「沈湎呼◎养生难在去欲

竖子,狂言非至公。」迺知太白亦误认嗣宗语,与先友之意无异也。嗣宗虽放荡,本有意 昨日太守杨君采、通判张公规邀余出游安国寺,坐中论调气养生之事。余云:「皆

于世,以魏、晋间多故,故一放于酒,何至以沛公为竖子乎？ﻫ 不足道,难在去欲、」张云:「苏子卿齧雪啖毡,蹈背出血,无一语少屈,可谓了生死之际

◎涂巷小儿听说三国语 矣,然不免为胡妇生子、穷居海上,而况洞房绮疏之下乎?乃知此事不易消除。」众客皆

王彭尝云:「涂巷中小儿薄劣,其家所厌苦,辄与钱,令聚坐听说古话。至说三国事,大笑。余爱其语有理,故为记之。

闻刘玄德败,颦蹙有出涕者;闻曹操败,即喜唱快。以是知君子小人之泽,百世不斩。」彭,

恺之子,为武吏,颇知文章,余尝为作哀辞,字大年。ﻫ ◎阳丹诀

○修养ﻫ

◎养生说 盖之,书识其上,自一至三十。置净室,选谨朴者守之。满三十日开视,其上当结细砂如

已饥方食,未饱先止。散步逍遥,务令腹空。当腹空时,即便入室,不拘昼夜,坐卧自便,浮蚁状,或黄或赤,密绢帕滤取、新汲水净,淘澄无度,以秽气尽为度,净瓷瓶合贮之。夏

惟在摄身,使如木偶。常自念言:「今我此身,若少动摇,如毛发许,便堕地狱。如商君法,至后取细研,枣肉丸如梧桐子大,空心酒吞下,不限丸数,三五日后服尽。夏至后仍依前

如孙武令,事在必行,有犯无恕。」又用佛语及老耼语,视鼻端白,数出入息,緜緜若存,用法采取,却候冬至后服。此名阳丹阴炼,须清净绝欲,若不绝欲,其砂不结。

之不勤。数至数百,此心寂然,此身兀然,与虚空等,不烦禁制,自然不动。数至数千,或不

能数,则有一法,其名曰「随」:与息俱出,复与俱入,或觉此息,从毛窍中,八万四千,云蒸◎阴丹诀

雾散,无始以来,诸病自除,诸障渐灭,自然明悟。譬如盲人,突然有眼,此时何用求人指路? 取首生男子之乳,父母皆无疾恙者,并养其子,善饮食之,日取其乳一升,少只半升

是故老人言尽于此。ﻫ 已来亦可、以硃砂银作鼎与匙,如无硃砂银,山泽银亦得。慢火熬炼,不住手搅如淡金

◎论雨井水 色,可丸即丸,如桐子大,空心酒吞下,亦不限丸数。此名阴丹阳炼、世人亦知服秋石,

时雨降,多置器广庭中,所得甘滑不可名,以泼茶煮药,皆美而有益,正尔食之不辍,能然皆非清净所结;又此阳物也,须复经火,经火之余皆其糟粕,与烧盐无异也、世人亦知

够长生。其次井泉甘冷者,皆良药也、《乾》以九二化,《坤》之六二为《坎》,故天一服乳,乳,阴物,不经火炼则冷滑而漏精气也、此阳丹阴炼、阴丹阳炼,盖道士灵智妙用,

为水、吾闻之道士,人能服井花水,其热与石硫黄钟乳等,非其人而服之,亦能发背脑为沈机捷法,非其人不可轻泄,慎之！慎之!ﻫ

疽,盖尝观之、又分、至日取井水,储之有方,后七日辄生物如云母状,道士谓「水中金」,◎乐天烧丹

可养鍊为丹,此固常见之者。此至浅近,世独不能为,况所谓玄者乎？ 乐天作庐山草堂,盖亦烧丹也,欲成而炉鼎败、来日,忠州刺史除书到。迺知世间、

出世间事,不两立也。仆有此志久矣,而终无成者,亦以世间事未败故也,今日真败矣。

◎论修养帖寄子由 《书》曰:「民之所欲,天必从也。」信而有徵。ﻫ

任性逍遥,随缘放旷,但尽凡心,别无胜解、以我观之,凡心尽处,胜解卓然。但此胜◎赠张鹗

解不属有无,不通言语,故祖师教人到此便住。如眼翳尽,眼自有明,医师只有除翳药, 张君持此纸求仆书,且欲发药。不知药,君当以何品?吾闻《战国策》中有一方,吾

何曾有求明药？明若可求,即依然翳。固不可于翳中求明,即不可言翳外无明。而世之服之有效,故以奉传。其药四味而已:一曰无事以当贵,二曰早寝以当富,三曰安步以当

昧者,便将颓然无知认作佛地,若如此是佛,猫儿狗儿得饱熟睡,腹摇鼻息,与土木同,当车,四曰晚食以当肉。夫已饥而食,蔬食有过于八珍,而既饱之余,虽刍豢满前,惟恐其不

恁么时,可谓无一毫思念,岂谓猫狗已入佛地？故凡学者,观妄除爱,自麤及细,念念不持去也、若此可谓善处穷者矣,然而于道则未也。安步自佚,晚食为美,安以当车与肉

忘,会作一日,得无所住。弟所教我者,是如此否？因见二偈警策,孔君不觉耸然,更以闻为哉？车与肉犹存于胸中,是以有此言也、ﻫ

之。书至此,墙外有悍妇与夫相殴,詈声飞灰火,如猪嘶狗嘷。因念他一点圆明,正在猪◎记三养

嘶狗嘷里面,譬如江河鉴物之性,长在飞砂走石之中。寻常静中推求,常患不见,今日闹 东坡居士自今日以往,只是一爵一肉、有尊客,盛馔则三之,可损不可增。有召我者,

里忽捉得些子。元丰六年三月二十五日。ﻫ 预以此先之,主人不从而过是者,乃止。一曰安分以养福,二曰宽胃以养气,三曰省费以

◎导引语 养财。元符三年八月。

导引家云:「心不离田,手不离宅。」此语极有理、又云:「真人之心,如珠在渊,众人

夜生死,何谓神不全乎？」贫子笑曰:「是血气所扶,名义所激,非神之功也。」明日问其暮云收尽溢清寒的意思

冬至后斋居,常吸鼻液,漱鍊令甘,乃咽下丹田。以三十瓷器,皆有盖,溺其中,已,随手

◎谢鲁元翰寄?肚饼 赠柯山潘大临邠老,云「百叠漪漪水皱:,六铢縰縰云轻。植立含风广殿,微闻环佩摇声。」

公昔遗余以?肚饼,其直万钱。我今报公亦以？肚饼,其价不可言、中空而无眼,故元丰五年十月七日。

不漏;上直而无耳,故不悬;以活泼泼为内,非汤非水;以赤历历为外,非铜非铅;以念念不

忘为项,不解不缚;以了了常知为腹,不方不圆。到希领取,如不肯承当,却以见还。ﻫ ◎记子由梦

◎辟谷说 元丰八年正月旦日,子由梦李士宁,草草为具,梦中赠一绝句云:「先生惠然肯见客,

洛下有洞穴,深不可测。有人堕其中不能出,饥甚,见龟虵无数,每旦辄引首东望,吸旋买鸡豚旋烹炙、人间饮酒未须嫌,归去蓬莱却无吃、」明年闰二月六日为予道之,书

初日光咽之,其人亦随其所向,效之不已,遂不复饥,身轻力强。后卒还家,不食,不知其所以遗过子。ﻫ

终、此晋武帝时事。辟谷之法以百数,此为上,妙法止于此。能服玉泉,使鈆汞具体,去◎记子由梦塔

僲不远矣。此法甚易知易行,天下莫能知,知者莫能行,何则？虚一而静者,世无有也。 明日兄之生日,昨夜梦与弟同自眉入京,行利州峡,路见二僧,其一僧须发皆深青,与

元符二年,儋耳米贵,吾方有绝粮之忧,欲与过子共行此法,故书以授之。四月十九日记。 同行。问其向去灾福,答云:「向去甚好,无灾。」问其京师所需,「要好硃砂五六钱。」

又手擎一小卯塔,云:「关于清明节的来历50字 中有舍利、」兄接得,卯塔自开,其中舍利灿然如花,兄与弟请吞

◎记服绢 之、僧遂分为三分,僧先吞,兄弟继吞之,各一两,细大不等,皆明莹而白,亦有飞迸空中

医官张君传服绢方,真神仙上药也。然绢本以御寒,今乃以充服食,至寒时当盖稻草者。僧言:「本欲起塔,却吃了!」弟云:「吾三人肩上各置一小塔便了、」兄言:「吾等

席耳。世言着衣吃饭,今乃吃衣着饭耶? 三人,便是三所无缝塔、」僧笑,遂觉。觉后胸中噎噎然,微似含物。梦中甚明,故闲报为

笑耳、

◎记养黄中

元符三年,岁次庚辰;正月朔,戊辰;是日辰时,则丙辰也。三辰一戊,四土会焉,而加◎梦中作祭春牛文

丙与庚:丙,土母,而庚其子也。土之富,未有过于斯时也。吾当以斯时肇养黄中之气, 元丰六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天欲明,梦数吏人持纸一幅,其上题云:请《祭春牛文》。

过此又欲以时取薤姜蜜作粥以啖、吾终日默坐,以守黄中,非谪居海外,安得此庆耶？予取笔疾书其上,云:「三阳既至,庶草将兴,爰出土牛,以戒农事。衣被丹青之好,本出泥

东坡居士记。ﻫ 涂;成毁须臾之间,谁为喜愠？」吏微笑曰:「此两句复当有怒者。」旁一吏云:「不妨,

○疾病

◎子瞻患赤眼 ◎梦中论左传

余患赤目,或言不可食脍、余欲听之,而口不可,曰:「我与子为口,彼与子为眼,彼何 元佑六年十一月十九日五更,梦数人论《左传》,云:「《祈招》之诗固善语,然未见

厚,我何薄？以彼患而废我食,不可、」子瞻不能决、口谓眼曰:「他日我?,汝视物吾不因此感切穆王之心,已其车辙马迹之意者。」有答者曰:「以民力从王事,当如饮酒,适于

禁也、」管仲有言:「畏威如疾,民之上也;从怀如流,民之下也、」又曰:「燕安酖毒,不可饥饱之度而已。若过于醉饱,则民不堪命,王不获没矣。」觉而念其言似有理,故录之、

怀也。」《礼》曰:「君子庄敬日强,安钦佩的意思 肆日偷。」此语乃当书诸绅,故余以「畏威如疾」

为私记云。ﻫ ◎梦中作靴铭

◎治眼齿 轼倅武林日,梦神宗召入禁中,宫女围侍,一红衣女童捧红靴一只,命轼铭之、觉而

岁日,与欧阳叔弻、晁无咎、张文潜同在戒坛。余病目昬,将以热水洗之、文潜曰:记其一联云:「寒女之丝,铢积寸累;天步所临,云蒸雷起。」既毕进御,上极叹其敏,使宫

「目忌点洗。目有病,当存之,齿有病,当劳之,不可同也。治目当如治民,治齿当如治军,女送出。睇眎裙带间有六言诗一首,云:「百叠漪漪风皱,六珠縰縰云轻、植立含风广

治民当如曹参之治齐,治军当如商鞅之治秦、」颇有理,故追录之。 殿,微闻环佩摇声。」

◎庞安常耳聩 ◎记梦

蕲州庞君安常善医而聩,与人语,须书始能晓。东坡笑曰:「吾与君皆异人也,吾以 予尝梦客有携诗相过者,觉而记其一诗云:「道恶贼其身,忠先爱厥亲。谁知畏九折,

手为口,君以眼为耳,非异人乎！」 亦自是忠臣。」文有数句若铭赞者,云「:道之因此成,不害其耕;德之因此修,不贼其牛、」

○梦寐ﻫ

◎记梦参寥茶诗 「弥勒下生」。梦中云:「是仆昔年所书。」众僧往来行道,太半相识,辨才、海月皆在,

昨夜梦参寥师携一轴诗见过,觉而记其《饮茶诗》两句云:「寒食清明都过了,石相见惊异。仆散衫策杖,谢诸人曰:「梦中来游,不及冠带。」既觉,亡之。明日得芝上人

泉槐火一时新。」梦中问:「火固新矣,泉何故新？」答曰:「俗以清明淘井、」当续成信,乃复理前梦,因书以寄之。

诗,以记其事。

宣德郎、广陵郡王院大小学教授眉山任伯雨德公,丧其母吕夫人,六十四日号踊稍

◎记梦赋诗 间,欲从事于佛。或劝诵《金光明经》,具言世所传本多误,惟咸平六年刊行者最为善

轼初自蜀应举京师,道过华清宫,梦明皇令赋《太真妃裙带词》,觉而记之。今书本,又备载张居道再生事、德公欲访此本而不可得,方苫卧柩前,而外甥进士师续假寐

此是唤醒他。」

予在黄州,梦至西湖上,梦中亦知其为梦也。湖上有大殿三重,其东一殿题其额云

于侧,忽惊觉曰:「吾梦至相国寺东门,有鬻姜者云:『有此经。』梦中问曰:『非咸平六◎昙秀相别

年本乎？』曰:『然。』『有《居道传》乎？』曰:『然。』此大非梦也！」德公大惊,即 昙秀来惠州见予,将去,予曰:「山中见公还,必求一物,何以与之?」秀曰:「鹅城清

使续以梦求之,而获覩鬻姜者之状,则梦中所见也。德公舟行扶柩归葬于蜀,余方贬岭风,鹤岭明月,人人送与,只恐它无着处。」予曰:「不如将几纸字去,每人与一纸,但向道:

外,遇吊德公楚、泗间,乃为之记、ﻫ 此是言《法华》书里头有灾福。」ﻫ

昨日梦有人告我云:「如真飨佛寿,识妄吃天厨。」予甚领其意。或曰:「真即飨佛◎别王子直

寿,不妄吃天厨?」予曰:「真即是佛,不妄即是天,何但飨而吃之乎？」其人甚可予言。 绍圣元年十月三日,始至惠州,寓于嘉佑寺松风亭,杖履所及,鸡犬相识。明年,迁于

ﻫ

◎梦南轩 虔州鹤田处士王原子直不远千里访予于此,留七十日而去。东坡居士书、ﻫ

元佑八年八月十一日将朝,尚早,假寐,梦归谷行宅,遍历蔬圃中。已而坐于南轩,◎别石塔

见庄客数人方运土塞小池,土中得两芦菔根,客喜食之。予取笔作一篇文,有数句云「坐: 石塔别东坡,予云:「经过草草充满阳光的句子 ,恨不一见石塔。」塔勤奋的近义词 起立云:「遮着是塼浮图耶?」予

于南轩,对修竹数百,野鸟数千。」既觉,惘然思之。南轩,先君名之曰「来风」者也、 云:「有缝。」塔云:「若无缝,何以容世间蝼蚁？」予首肯之。

◎措大吃饭 ◎别姜君

有二措大相与言志,一云「我平生不足惟饭与睡耳:,他日得志,当饱吃饭,饭了便睡, 元符己卯闰九月,琼士姜君来儋耳,日与予相从,庚辰三月乃归、无以赠行,书柳子

睡了又吃饭、」一云:「我则异因此,当吃了又吃,何暇复睡耶！」吾来庐山,闻马道士嗜厚《饮酒》、《读书》二诗,以见别意、子归,吾无以遣日,独此二事日相与往还耳、二

睡,于睡中得妙。然吾观之,终不如彼措大得吃饭三昧也、 十一日书、

◎题李岩老 ◎别文甫子辩

南岳李岩老好睡,众人食饱下碁,岩老辄就枕,阅数局乃一展转,云:「君几局矣?」东 仆以元丰三年二月一日至黄州,时淮水东边旧时月 家在南都,独与儿子迈来,郡中无一人旧识者。时

坡曰:「岩老常用四脚碁盘,只着一色黑子。昔与边韶敌手,今被陈抟饶先。着时自有时策杖在江上,望云涛渺然,亦不知有文甫兄弟在江南也、居十余日,有长髯者惠然见

输赢,着了并无一物。」欧阳公诗云:「夜凉吹笛千山月,路暗迷人百种花。碁罢不知人过,乃文甫之弟子辩、留语半日,云:「迫寒食,且归东湖。」仆送之江上,微风细雨,叶舟

换世,酒阑无奈客思家。」殆是类也、ﻫ 横江而去。仆登夏隩尾高邱以望之,髣髴见舟及武昌步,乃还。尔后遂相往来,及今四

○学问

必。感物凄然,有不胜怀。浮屠不三宿桑下者,有以也哉、七年三月九日、

◎记六一语

顷岁孙莘老识欧阳文忠公,尝乘间以文字问之,云:「无它术,唯勤读书而多为之,自

工。世人患作文字少,又嬾读书,每一篇出,即求过人,如此少有至者。疵病不必待人指

擿,多作自能见之。」此公以其尝试者告人,故尤有味。

○命分ﻫ

◎退之平生多得谤誉

退之诗云:「我生之辰,月宿南斗。」乃知退之磨蝎为身宫,而仆乃以磨蝎为命,平生

多得谤誉,殆是同病也。ﻫ

◎马梦得同岁

马梦得与仆同岁月生,少仆八日。是岁生者,无富贵人,而仆与梦得为穷之冠、即

吾二人而观之,当推梦得为首。ﻫ

◎人一辈子有定分

吾无求于世矣,所须二顷田以足饘粥耳,而所至访问,终不可得。岂吾道方艰难,无适

而可耶？抑人一辈子自有定分,虽一饱亦如功名富贵不可轻得也?ﻫ

○送别ﻫ

◎别子开

子开将往河北,相度河宁。以冬至前一日被旨,过节遂行。仆以节日来贺,且别之,

留饮数盏,颓然竟醉。案上有此佳纸,故为作草露书数纸。迟其北还,则又春矣,当春思方岳注音版 为我

置酒、蟹、山药、桃杏,是时当复从公饮也。

合江之行馆,得江楼豁彻之观,忘幽谷窈窕之趣,未见其所休戚,峤南、江北何以异也!

周岁,相过殆百数。遂欲买田而老焉,然竟不遂。近忽量移临汝,念将复去,而后期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