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9月18日兰迪•波许在卡内基梅隆大学的最后演讲
简介：
兰迪•波许（1960年10月23日-2008年7月25日），卡内基梅隆大学的计算机科学、人机交互及设计教授。1982年，在布朗大学获得计算机学本科学位。1988年，在卡内基—梅隆大学获得博士学位，然后执教于弗吉尼亚大学并提前一年拿到终身教职。他曾经单独或与合著过5本专著和60多篇专业文章。2007年9月18日，身患胰腺癌的兰迪•波许教授在卡内基—梅隆大学做了一场题目为《让你的童年梦想成真》的演讲，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对于兰迪来讲，这真的是一场非同寻常的“人生最后一场演说”。
正文：
我可以在此为大家演讲，真是太棒了。英迪拉没有告诉你们：这个系列讲座以前被称为“最后的演讲”。也就是说，这是你临终之前的最后一次演讲，你会讲什么内容呢？
如果有人只是随便进来而不知道背景故事的话，我会首先介绍一下目前的状况。我父亲总是教导我说，如果房间里有一只大象，这是大家可以看见却不愿谈及的事情，但是，我们必须首先要说明清楚。如果你看看我的电脑断层扫描，我的肝脏大约有10 个肿瘤，医生说，我还有3～6个月的健康身体。这是一个月前的事情，现在你可以算一算我还能活多久。我的医生是世界上最好的医生。情况就是这样。我们无法改变，我们只需要决定如何回应这个遭遇。我们不能改变我们手里的牌，但我们可以调整如何出牌。如果我表现得还不够忧郁，很抱歉，让大家失望了。我向你们保证，我不是否认现实。我知道正在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的家人，我的三个孩子，我的太太，我们刚刚撤除一个营地。我们在弗吉尼亚州诺福克附近的切萨皮克市买了一个可爱的房子。我们这么做是为我们家人的未来打算，那里住着比较舒适。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我的身体——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迈向健康。我的意思是：这将是你们所见到的最大的认知失调，其实，我的体力非常好。甚至，我比你们大部分人的体力都好。（趴下开始做俯卧撑）所以，有人想要哭，或者可怜我，可以下来，先做几个俯卧撑试试，然后，你们才可以可怜我。
好，那么，今天我们不谈什么呢，我们不谈癌症！因为我已经花了很多时间去谈它，我真的没兴趣再谈它了。如果您有任何辅助草药想送给我，或者相关疗法想告诉我，请你不要过来。我今天也不会谈及除了实现童年梦想之外的事情。我不谈我的妻子，我不谈我的三个孩子。我的心情不错，但是，若想让我在谈及他们时不掉眼泪，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我们只好不提此事。我不谈精神与宗教，但我要告诉你们，我已做了一个临终的转变。我刚刚买了一台苹果电脑。我知道我这样做可得到9%的听众的支持。但是，今天，我到底要谈什么呢？我要谈的是——我的童年梦想和实现梦想的美妙历程。在这方面，我一直很幸运。我要谈的是：为什么我可以帮助他人梦想成真，我有着丰富的经验教训。我是一个教授，我的经验值得借鉴，你们可以用你们今天听到的东西去实现你自己的梦想，也可以帮助他人实现童年的梦想。随着你们年龄的增长，有一天你们会发现，帮助他人梦想成真更有乐趣。
那么，我童年的梦想是什么呢？你们知道，我有一个非常幸福的童年。我的意思是，不开玩笑，我回去看家里的照片，令人惊奇的是，竟然找不到一张我不笑的童年照。这可是一件非常可喜的事。这是我们家的狗，对不对？这有一张我做梦的照片。我做了很多的梦，当然也有很多梦醒时刻！我出生在1960年。在八九岁的时候，电视上正播放人类登月的节目。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我们不要忽略灵感，我们不要忽略梦想的巨大力量。那么，我的童年有哪些梦想呢？你可能不赞成这个列表，但那曾是我的梦想。体验零重力、参加全美橄榄球联盟、给世界图书百科全书写一篇文章——我猜你可以看出我从小就是一个书呆子了。当柯克船长——你们当中谁有这个童年梦想呢？没有！我还有别的梦想——成为一个在游乐园赢得大毛绒玩具动物的人，成为一个迪士尼幻想工程师。这个表格没有按照任何特定顺序排列，但我还是觉得这些项目越来越难做到，第一项除外。
好——体验零重力。有一个具体的梦想很重要。我没有梦想成为一个航天员，因为我从小就戴眼镜。他们告诉我，咿，宇航员不能戴眼镜。我想，嗨，我想当的不是宇航员，而是自由飘浮的人。因此，作为一个孩子（幻灯片显示兰迪小时候躺在台面上作漂浮状），我们知道美国航天局有一种用来训练宇航员的飞机，它的名字叫做“呕吐彗星”。这颗彗星以抛弧线飞行，每个弧顶是25 秒左右的弹道俯冲，失重25 秒左右。航天局有一个项目让大学生可以比赛提出研究建议，如果他们赢了，就有机会上去飞。我觉得那很酷，我组织了一个团队，赢得了竞赛，准备去飞。我好兴奋，因为我要跟他们一起去飞。
可是，我碰上了第一道砖墙，因为航天局明文规定教员不能跟学生团队一起飞。我伤心透顶，因为我为此投入了那么多的心血！于是，我仔细读了航天局的文件，原来航天局有一个推广宣传项目，允许学生从他们家乡带一名当地媒体的记者。嘿嘿，得到新闻通行证可真容易！于是，兰迪•波许——我——成为了一名网站记者，我可以飞了。
我打电话给航天局，询问传真文件的号码。对方问：你要传真什么文件？我说：我要辞去学校顾问的头衔，申请做记者。对方说：你不觉得这有点太露骨了吗？我说：没错，但我们的项目是虚拟现实，我们将带去一大堆虚拟现实头盔，所有队伍的学生都将试用，如此一来，那些随其他队去的真实记者就会拍下它们。
吉姆•佛勒在说：“你这个混球。”接电话的人说：“这是传真号码。”事实上，我们也实践了我们的诺言，这是你们稍后会在讲座中听到的一大主题，就是手上要有货，这样，你们就会更受欢迎。如果你们好奇零重力到底是什么，希望声响没有问题。（幻灯片显示兰迪的零重力体验）这是我。你最后还是要在底部承担后果。所以，童年的一号梦想已经实现，请在“零重力体验”这一栏画一个钩。
好吧，接下来让我谈一谈橄榄球。我的梦想是要参加全国橄榄球联盟。你们大部分人不知道，我实际上没能参加向全美橄榄球联盟。但是，我在这个未实现的梦想中的收获要比我在任何一个已经实现的梦想中的收获多。
我入队时才9岁，我是俱乐部中最小的孩子。我有一个教练，吉姆•格雷厄姆，6.4英尺高，他曾是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的线卫。
他是一个很传统的大块头。我的意思是——他非常古董。第一天练习，他来了，你们知道，他是一个大块头，我们都怕他。
他并没有带来任何橄榄球。我们没球怎么练习呢？有一个小孩子就说：“对不起，教练， 但我们没球。”教练说：“就是，球场上能上多少人? 11人一队，22人。好，那在一给定时刻有几个人触球？对，我们要练习其他21个人的任务。”
这是一个很好的故事，因为它讲的是基本功。基本功！基本功！基本功！你必须把基础打好，否则，你就玩不转那些花俏的东西。
还有一个故事：有一次，我们做练习，他盯着我不依不饶：“你这样做不对，你这样做不对，回去再做一遍，你欠我，你练习后还要加做俯卧撑。”后来，一位助理教练过来说：“教练格雷厄姆对你挺苛刻，是不是？”我说：“是啊。”他说：“这是一件好事。当你搞砸了而没有人对你说任何东西，这意味着他们放弃了。”这是我一生铭记的一堂课。当你看到自己把事情搞糟却没有人提醒你的时候，你的处境就开始不妙了。批评你的人是告诉你——他们依然关心你、爱护你。
我的另一个教练——教练赛特利夫——教我了很多关于的激情的力量。在某一场比赛中，他会把选手安排在最不恰当的位置。就象让矮个子当外接手一样不靠谱，真是可笑。但是，我们只打一场比赛，是不是？这让我们的对手措手不及。当你只在一场比赛中打一个新位置，自由就是无所顾忌的同义词，你就会在那一场比赛中痛打对手。
那种热情很强烈。直到今天，我感到最惬意的地方还是在橄榄球球场。我的意思是，那只是一个人的东西。你们知道，如果我在解决一个难题，人们就会看到我走廊里拿个橄榄球走来走去。当你们很年轻时就打球，橄榄球就会成为你们生活的一部分。我很高兴，它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如果我没有实现橄榄球的梦想，那也没什么。我现在得到的东西可能更有价值。看看如今的全美橄榄球联盟，那些家伙过得可真好。
我从艺电公司学到了的一个说法——经验是你求之不得后的收获——我很喜欢，也跟今天的谈话相关。我认为，这种说法很可爱。再谈一点关于橄榄球，事实上，我们把孩子送去玩橄榄球或足球或游泳，或任何其它活动，是我要称为障眼法或间接学习的第一个例子。其实，我们不在意我们的孩子学习足球。我的意思是，我的三点触地预备姿式很漂亮，我知道该怎么做膝下阻挡和其它技能。但是，我们把孩子送去是学更重要的东西——团队合作、体育精神、毅力等等。你们应该留意这些，因为它们无所不在。
下一个梦想很简单——世界图书百科全书的作者。当我还是个孩子，我们书架上有全套世界图书百科全书。对大一学生来说，这只是纸而已。我们曾把这些东西叫做书。他们给我打电话，叫我写一篇文章，如果你当地的图书馆还收藏这百科全书的话，你可以看到这篇文章。
好，下一个。（幻灯显示：成为会见柯克船长）有时侯，你会认识到有些事你不会去做，以你也许只想接近那些做这些事的人。我的意思是，这是你要的一切，我所学到的并帮助我提升领导能力的是——柯克船长不是飞船上最聪明的人。斯波克是智者，麦科伊是医生，斯科特是工程师。柯克有什么能耐在飞船上当船长呢？
然而，你们知道，有种能耐叫领导能力，不管你喜欢这个电视系列与否，你都可以从观察他的行动中学到如何领导别人的方法。另外，他还有最酷的玩具！我的意思是，天啊，我小时候为他有这玩意儿而着迷。
最终，我实现了这个梦想。柯克船长写了一本书，与匹兹堡的沃尔特合写而成。主要内容是有关星际迷航的科学，我认为这是一本很酷的书。他们去全国各处最高学府访问参观，他们来这里研究我们虚拟现实的设置。我们为此创建了一个虚拟现实系统，把系统放到红色警报当中。他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你遇见童年的偶像，这很酷，偶像来参观你的精彩工作，这更酷，因此我非常得意。
好，下一个——赢得玩具毛绒动物。这对你们可能看起来很平常，可当你是一个小孩子，你会看到大壮汉们在游乐园走来走去，拿着那些大毛绒动物，对不对？我有很多我赢的毛绒动物的照片。我能听到玩事不恭的人怀疑——在这个数码技术操控现实的时代，也许是我支付了5块钱而获得的一次与玩具熊合照的机会。在这个犬儒主义的时代，如何使人信服我的叙述呢？我可以让他们看见那些熊！（舞台上搬来几个）带出来。
好，下一个——担任迪士尼幻想工程师。这个很难。我8 岁时，家人带我去迪士尼乐园玩。跟电影《假期历险记》里的场景很像！那是一次远征。（幻灯片显示全家在迪士尼）这些都是好老的照片，这有我在城堡前面照的。这是爱丽丝飞车。这是我所呆过的最酷最酷的地方了。
我从卡内基梅隆大学博士毕业之后，以为有资格干任何工作。我给迪士尼幻想工程寄去申请信，他们给我一些的最超级友好的回绝信：“我们已经仔细审查了你的申请，目前我们没有任何需要你特定资历的职位。”
好，时光快进到1991 年。我们早在维吉尼亚大学时做了一个系统——虚拟现实一天5 元。那时候，作为一个资浅的教员，我战战兢兢。吉姆•佛勒在这里，他认识我的本科导师，安迪•凡丹，我怕得要死。
那个时候，大家都需要50万做虚拟现实，因此很沮丧。我们实际上用了5千元拼装了一套能用的系统。人们的反应是，我的上帝，惠普车库的故事又要重演了。我做报告时，屋里都沸腾了。一个叫汤姆•弗奈斯的虚拟世界大腕走到麦克风前介绍了他自己，我虽不认识他，但久闻大名。他问了我一个问题。我说：“我很愿意回答你的问题，但你要答应我：明天跟我一起吃午饭。”这个小插曲寓意很深，也让这个大腕无法拒绝。
几年后，迪士尼幻想工程在做一个虚拟现实项目，他们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否认存在一个虚拟现实的景点——这就是阿拉丁景点，你可以在此飞魔毯、用头盔显示器。那是我已小有名气。当项目刚开始的时候，就邀请我向国防部长介绍虚拟现实的发展。这给了我一个借口。我打电话给他们要材料。
然而，这个项目很新，公关处没有任何视频，我只好直接和做这个系统的部门联系。我跟这个部门的头儿——乔恩•史诺——通电话，他送我一些东西，我们短暂交谈，他送我一些东西，我撒谎说：“嘿，我不久要到你那里参加一个会议，你想不想在一起吃午餐？”乔恩说：“好啊。”接着，我花了三四天的时间跟世界上所有虚拟现实的专家交谈。我的话题是：“如果你有机会访问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项目，您会问什么问题？”然后，我把他们的答案整理好。
接着，我去了乔恩那里，花了两个小时与之共进午餐，乔恩一定以为我是一个非凡卓越之人，因为我成为弗雷德•布鲁克斯、伊凡•萨瑟兰、安迪•凡丹和亨利•福克斯等大腕们的传声筒。在午餐结束时，我便开始投石问路。我说：“你知道，我要有一个学术假。”他说：“那是什么？”我说：“我是否可以到贵处与您一起工作？”他说：“很好，只是，你知道，你这一行的工作是告诉别人的东西，而我们这一行是保守机密，但我会想办法解决。”我听了很高兴。
我从乔恩那里学到的另一个能力——等足够长的时间。他说：“当你对别人怨恼愤怒时，你只是还没有给他们足够的时间。给他们多一点时间，他们将几乎总能让你叹服。”我觉得他说得真对。接着，我们达成了一项法律合同。迪士尼幻想工程将发表第一篇和最后一篇学术文章。
维吉尼亚大学的沃莫院长跟我见面。我说我想要休学术假，幻想工程允许一个学术界的人参与，这可是闻所未闻。沃莫院长看着文件说：“嗯，这上面说，他们将拥有你的知识产权。”我说：“是啊，我们同意发表论文。没有其他知识产权的问题。我也不申请专利。”他说：“没错，但你可能申请。所以这协议不行。你去让他们改变这一小条，然后再找我。”我对他说：“我希望你了解这有多重要。如果我们不能达成公识，我会停薪留职，我还是要去那里做这件事。”他说：“嘿，我连这都可能不允许。我是说你脑子里已经有知识产权，而他们可能会把它挖出来，所以那样也不行。”我对他说：“好，让我们先退一步。你觉得幻想工程对我们是个好主意吗？”他说：“我也心中无数。”我说：“关于知识产权问题，是以你说的为准吗，这不应该是赞助研究院院长来判断吗？”他说：“嗯，那是。”我说：“如果他同意你就同意吗？”他说：“嗯。”接着，我来到了基因•布若克的办公室。我跟他说：“让我们从宏观谈起，因为我不想再重蹈前辙。那在总体水平，你觉得这是不是个好主意？”他说：“如果你问我，我手头资料有限，但我知道我的明星教员在我的办公室，而且他真的很为此兴奋。”最后，我们解决了问题。我去了幻想工程。
我的工作是阿拉丁项目，简直难以置信。你坐在这种像摩托车样的东西上。你可以驾驶你的魔毯，戴上头盔显示器——很巧妙的设计，只有一个小帽接触你的头部来传输数据，其它部分都可以卡在帽子上。
我热爱幻想工程，这是一个壮观的地方。我梦寐以求的一切都在这里。我喜欢模型工作室，可以在这个房间大小的的实体模型上爬来爬去。我记得，当时有人问我：“你认为期望是不是太高？”我说：“你们看过电影《查理和巧克力工厂》吗？王尔德对小男孩查理说：‘我要把巧克力工厂给你。’小查理从此生活在幸福快乐当中。”
我可以参与阿拉丁项目，这是五年一次的好机会。它彻底改变了我，让我接触社会，解决真正的的人机界面问题。最重要的是，我从乔恩那里学到了如何让艺术家和工程师一起工作，这是真正的财富。
我们发表了一篇文章，可谓一个学术文化丑闻。当我们写文章时，幻想工程的人说，也让我们放一张漂亮大照片上去。真是没有规矩！半年后，他们对我说：“你想真的做幻想工程师吗，你可以留下来。”我拒绝了，这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我让我的父亲出乎意料。当时，如果他们说：“留下来，否则你就再别走进这座楼！”我可能就不要终身教职，而留下来做幻想工程师了。但是，他们说：‘你可以既有蛋糕，又吃蛋糕。’所以，我成了幻想工程一星期干一天的顾问。”
简介：
兰迪•波许（1960年10月23日-2008年7月25日），卡内基梅隆大学的计算机科学、人机交互及设计教授。1982年，在布朗大学获得计算机学本科学位。1988年，在卡内基—梅隆大学获得博士学位，然后执教于弗吉尼亚大学并提前一年拿到终身教职。他曾经单独或与合著过5本专著和60多篇专业文章。2007年9月18日，身患胰腺癌的兰迪•波许教授在卡内基—梅隆大学做了一场题目为《让你的童年梦想成真》的演讲，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对于兰迪来讲，这真的是一场非同寻常的“人生最后一场演说”。
正文：
我可以在此为大家演讲，真是太棒了。英迪拉没有告诉你们：这个系列讲座以前被称为“最后的演讲”。也就是说，这是你临终之前的最后一次演讲，你会讲什么内容呢？
如果有人只是随便进来而不知道背景故事的话，我会首先介绍一下目前的状况。我父亲总是教导我说，如果房间里有一只大象，这是大家可以看见却不愿谈及的事情，但是，我们必须首先要说明清楚。如果你看看我的电脑断层扫描，我的肝脏大约有10 个肿瘤，医生说，我还有3～6个月的健康身体。这是一个月前的事情，现在你可以算一算我还能活多久。我的医生是世界上最好的医生。情况就是这样。我们无法改变，我们只需要决定如何回应这个遭遇。我们不能改变我们手里的牌，但我们可以调整如何出牌。如果我表现得还不够忧郁，很抱歉，让大家失望了。我向你们保证，我不是否认现实。我知道正在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的家人，我的三个孩子，我的太太，我们刚刚撤除一个营地。我们在弗吉尼亚州诺福克附近的切萨皮克市买了一个可爱的房子。我们这么做是为我们家人的未来打算，那里住着比较舒适。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我的身体——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迈向健康。我的意思是：这将是你们所见到的最大的认知失调，其实，我的体力非常好。甚至，我比你们大部分人的体力都好。（趴下开始做俯卧撑）所以，有人想要哭，或者可怜我，可以下来，先做几个俯卧撑试试，然后，你们才可以可怜我。
好，那么，今天我们不谈什么呢，我们不谈癌症！因为我已经花了很多时间去谈它，我真的没兴趣再谈它了。如果您有任何辅助草药想送给我，或者相关疗法想告诉我，请你不要过来。我今天也不会谈及除了实现童年梦想之外的事情。我不谈我的妻子，我不谈我的三个孩子。我的心情不错，但是，若想让我在谈及他们时不掉眼泪，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我们只好不提此事。我不谈精神与宗教，但我要告诉你们，我已做了一个临终的转变。我刚刚买了一台苹果电脑。我知道我这样做可得到9%的听众的支持。但是，今天，我到底要谈什么呢？我要谈的是——我的童年梦想和实现梦想的美妙历程。在这方面，我一直很幸运。我要谈的是：为什么我可以帮助他人梦想成真，我有着丰富的经验教训。我是一个教授，我的经验值得借鉴，你们可以用你们今天听到的东西去实现你自己的梦想，也可以帮助他人实现童年的梦想。随着你们年龄的增长，有一天你们会发现，帮助他人梦想成真更有乐趣。
那么，我童年的梦想是什么呢？你们知道，我有一个非常幸福的童年。我的意思是，不开玩笑，我回去看家里的照片，令人惊奇的是，竟然找不到一张我不笑的童年照。这可是一件非常可喜的事。这是我们家的狗，对不对？这有一张我做梦的照片。我做了很多的梦，当然也有很多梦醒时刻！我出生在1960年。在八九岁的时候，电视上正播放人类登月的节目。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我们不要忽略灵感，我们不要忽略梦想的巨大力量。那么，我的童年有哪些梦想呢？你可能不赞成这个列表，但那曾是我的梦想。体验零重力、参加全美橄榄球联盟、给世界图书百科全书写一篇文章——我猜你可以看出我从小就是一个书呆子了。当柯克船长——你们当中谁有这个童年梦想呢？没有！我还有别的梦想——成为一个在游乐园赢得大毛绒玩具动物的人，成为一个迪士尼幻想工程师。这个表格没有按照任何特定顺序排列，但我还是觉得这些项目越来越难做到，第一项除外。
好——体验零重力。有一个具体的梦想很重要。我没有梦想成为一个航天员，因为我从小就戴眼镜。他们告诉我，咿，宇航员不能戴眼镜。我想，嗨，我想当的不是宇航员，而是自由飘浮的人。因此，作为一个孩子（幻灯片显示兰迪小时候躺在台面上作漂浮状），我们知道美国航天局有一种用来训练宇航员的飞机，它的名字叫做“呕吐彗星”。这颗彗星以抛弧线飞行，每个弧顶是25 秒左右的弹道俯冲，失重25 秒左右。航天局有一个项目让大学生可以比赛提出研究建议，如果他们赢了，就有机会上去飞。我觉得那很酷，我组织了一个团队，赢得了竞赛，准备去飞。我好兴奋，因为我要跟他们一起去飞。
可是，我碰上了第一道砖墙，因为航天局明文规定教员不能跟学生团队一起飞。我伤心透顶，因为我为此投入了那么多的心血！于是，我仔细读了航天局的文件，原来航天局有一个推广宣传项目，允许学生从他们家乡带一名当地媒体的记者。嘿嘿，得到新闻通行证可真容易！于是，兰迪•波许——我——成为了一名网站记者，我可以飞了。
我打电话给航天局，询问传真文件的号码。对方问：你要传真什么文件？我说：我要辞去学校顾问的头衔，申请做记者。对方说：你不觉得这有点太露骨了吗？我说：没错，但我们的项目是虚拟现实，我们将带去一大堆虚拟现实头盔，所有队伍的学生都将试用，如此一来，那些随其他队去的真实记者就会拍下它们。
吉姆•佛勒在说：“你这个混球。”接电话的人说：“这是传真号码。”事实上，我们也实践了我们的诺言，这是你们稍后会在讲座中听到的一大主题，就是手上要有货，这样，你们就会更受欢迎。如果你们好奇零重力到底是什么，希望声响没有问题。（幻灯片显示兰迪的零重力体验）这是我。你最后还是要在底部承担后果。所以，童年的一号梦想已经实现，请在“零重力体验”这一栏画一个钩。
好吧，接下来让我谈一谈橄榄球。我的梦想是要参加全国橄榄球联盟。你们大部分人不知道，我实际上没能参加向全美橄榄球联盟。但是，我在这个未实现的梦想中的收获要比我在任何一个已经实现的梦想中的收获多。
我入队时才9岁，我是俱乐部中最小的孩子。我有一个教练，吉姆•格雷厄姆，6.4英尺高，他曾是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的线卫。
他是一个很传统的大块头。我的意思是——他非常古董。第一天练习，他来了，你们知道，他是一个大块头，我们都怕他。
他并没有带来任何橄榄球。我们没球怎么练习呢？有一个小孩子就说：“对不起，教练， 但我们没球。”教练说：“就是，球场上能上多少人? 11人一队，22人。好，那在一给定时刻有几个人触球？对，我们要练习其他21个人的任务。”
这是一个很好的故事，因为它讲的是基本功。基本功！基本功！基本功！你必须把基础打好，否则，你就玩不转那些花俏的东西。
还有一个故事：有一次，我们做练习，他盯着我不依不饶：“你这样做不对，你这样做不对，回去再做一遍，你欠我，你练习后还要加做俯卧撑。”后来，一位助理教练过来说：“教练格雷厄姆对你挺苛刻，是不是？”我说：“是啊。”他说：“这是一件好事。当你搞砸了而没有人对你说任何东西，这意味着他们放弃了。”这是我一生铭记的一堂课。当你看到自己把事情搞糟却没有人提醒你的时候，你的处境就开始不妙了。批评你的人是告诉你——他们依然关心你、爱护你。
我的另一个教练——教练赛特利夫——教我了很多关于的激情的力量。在某一场比赛中，他会把选手安排在最不恰当的位置。就象让矮个子当外接手一样不靠谱，真是可笑。但是，我们只打一场比赛，是不是？这让我们的对手措手不及。当你只在一场比赛中打一个新位置，自由就是无所顾忌的同义词，你就会在那一场比赛中痛打对手。
那种热情很强烈。直到今天，我感到最惬意的地方还是在橄榄球球场。我的意思是，那只是一个人的东西。你们知道，如果我在解决一个难题，人们就会看到我走廊里拿个橄榄球走来走去。当你们很年轻时就打球，橄榄球就会成为你们生活的一部分。我很高兴，它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如果我没有实现橄榄球的梦想，那也没什么。我现在得到的东西可能更有价值。看看如今的全美橄榄球联盟，那些家伙过得可真好。
我从艺电公司学到了的一个说法——经验是你求之不得后的收获——我很喜欢，也跟今天的谈话相关。我认为，这种说法很可爱。再谈一点关于橄榄球，事实上，我们把孩子送去玩橄榄球或足球或游泳，或任何其它活动，是我要称为障眼法或间接学习的第一个例子。其实，我们不在意我们的孩子学习足球。我的意思是，我的三点触地预备姿式很漂亮，我知道该怎么做膝下阻挡和其它技能。但是，我们把孩子送去是学更重要的东西——团队合作、体育精神、毅力等等。你们应该留意这些，因为它们无所不在。
下一个梦想很简单——世界图书百科全书的作者。当我还是个孩子，我们书架上有全套世界图书百科全书。对大一学生来说，这只是纸而已。我们曾把这些东西叫做书。他们给我打电话，叫我写一篇文章，如果你当地的图书馆还收藏这百科全书的话，你可以看到这篇文章。
好，下一个。（幻灯显示：成为会见柯克船长）有时侯，你会认识到有些事你不会去做，以你也许只想接近那些做这些事的人。我的意思是，这是你要的一切，我所学到的并帮助我提升领导能力的是——柯克船长不是飞船上最聪明的人。斯波克是智者，麦科伊是医生，斯科特是工程师。柯克有什么能耐在飞船上当船长呢？
然而，你们知道，有种能耐叫领导能力，不管你喜欢这个电视系列与否，你都可以从观察他的行动中学到如何领导别人的方法。另外，他还有最酷的玩具！我的意思是，天啊，我小时候为他有这玩意儿而着迷。
最终，我实现了这个梦想。柯克船长写了一本书，与匹兹堡的沃尔特合写而成。主要内容是有关星际迷航的科学，我认为这是一本很酷的书。他们去全国各处最高学府访问参观，他们来这里研究我们虚拟现实的设置。我们为此创建了一个虚拟现实系统，把系统放到红色警报当中。他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你遇见童年的偶像，这很酷，偶像来参观你的精彩工作，这更酷，因此我非常得意。
好，下一个——赢得玩具毛绒动物。这对你们可能看起来很平常，可当你是一个小孩子，你会看到大壮汉们在游乐园走来走去，拿着那些大毛绒动物，对不对？我有很多我赢的毛绒动物的照片。我能听到玩事不恭的人怀疑——在这个数码技术操控现实的时代，也许是我支付了5块钱而获得的一次与玩具熊合照的机会。在这个犬儒主义的时代，如何使人信服我的叙述呢？我可以让他们看见那些熊！（舞台上搬来几个）带出来。
好，下一个——担任迪士尼幻想工程师。这个很难。我8 岁时，家人带我去迪士尼乐园玩。跟电影《假期历险记》里的场景很像！那是一次远征。（幻灯片显示全家在迪士尼）这些都是好老的照片，这有我在城堡前面照的。这是爱丽丝飞车。这是我所呆过的最酷最酷的地方了。
我从卡内基梅隆大学博士毕业之后，以为有资格干任何工作。我给迪士尼幻想工程寄去申请信，他们给我一些的最超级友好的回绝信：“我们已经仔细审查了你的申请，目前我们没有任何需要你特定资历的职位。”
好，时光快进到1991 年。我们早在维吉尼亚大学时做了一个系统——虚拟现实一天5 元。那时候，作为一个资浅的教员，我战战兢兢。吉姆•佛勒在这里，他认识我的本科导师，安迪•凡丹，我怕得要死。
那个时候，大家都需要50万做虚拟现实，因此很沮丧。我们实际上用了5千元拼装了一套能用的系统。人们的反应是，我的上帝，惠普车库的故事又要重演了。我做报告时，屋里都沸腾了。一个叫汤姆•弗奈斯的虚拟世界大腕走到麦克风前介绍了他自己，我虽不认识他，但久闻大名。他问了我一个问题。我说：“我很愿意回答你的问题，但你要答应我：明天跟我一起吃午饭。”这个小插曲寓意很深，也让这个大腕无法拒绝。
几年后，迪士尼幻想工程在做一个虚拟现实项目，他们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否认存在一个虚拟现实的景点——这就是阿拉丁景点，你可以在此飞魔毯、用头盔显示器。那是我已小有名气。当项目刚开始的时候，就邀请我向国防部长介绍虚拟现实的发展。这给了我一个借口。我打电话给他们要材料。
然而，这个项目很新，公关处没有任何视频，我只好直接和做这个系统的部门联系。我跟这个部门的头儿——乔恩•史诺——通电话，他送我一些东西，我们短暂交谈，他送我一些东西，我撒谎说：“嘿，我不久要到你那里参加一个会议，你想不想在一起吃午餐？”乔恩说：“好啊。”接着，我花了三四天的时间跟世界上所有虚拟现实的专家交谈。我的话题是：“如果你有机会访问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项目，您会问什么问题？”然后，我把他们的答案整理好。
接着，我去了乔恩那里，花了两个小时与之共进午餐，乔恩一定以为我是一个非凡卓越之人，因为我成为弗雷德•布鲁克斯、伊凡•萨瑟兰、安迪•凡丹和亨利•福克斯等大腕们的传声筒。在午餐结束时，我便开始投石问路。我说：“你知道，我要有一个学术假。”他说：“那是什么？”我说：“我是否可以到贵处与您一起工作？”他说：“很好，只是，你知道，你这一行的工作是告诉别人的东西，而我们这一行是保守机密，但我会想办法解决。”我听了很高兴。
我从乔恩那里学到的另一个能力——等足够长的时间。他说：“当你对别人怨恼愤怒时，你只是还没有给他们足够的时间。给他们多一点时间，他们将几乎总能让你叹服。”我觉得他说得真对。接着，我们达成了一项法律合同。迪士尼幻想工程将发表第一篇和最后一篇学术文章。
维吉尼亚大学的沃莫院长跟我见面。我说我想要休学术假，幻想工程允许一个学术界的人参与，这可是闻所未闻。沃莫院长看着文件说：“嗯，这上面说，他们将拥有你的知识产权。”我说：“是啊，我们同意发表论文。没有其他知识产权的问题。我也不申请专利。”他说：“没错，但你可能申请。所以这协议不行。你去让他们改变这一小条，然后再找我。”我对他说：“我希望你了解这有多重要。如果我们不能达成公识，我会停薪留职，我还是要去那里做这件事。”他说：“嘿，我连这都可能不允许。我是说你脑子里已经有知识产权，而他们可能会把它挖出来，所以那样也不行。”我对他说：“好，让我们先退一步。你觉得幻想工程对我们是个好主意吗？”他说：“我也心中无数。”我说：“关于知识产权问题，是以你说的为准吗，这不应该是赞助研究院院长来判断吗？”他说：“嗯，那是。”我说：“如果他同意你就同意吗？”他说：“嗯。”接着，我来到了基因•布若克的办公室。我跟他说：“让我们从宏观谈起，因为我不想再重蹈前辙。那在总体水平，你觉得这是不是个好主意？”他说：“如果你问我，我手头资料有限，但我知道我的明星教员在我的办公室，而且他真的很为此兴奋。”最后，我们解决了问题。我去了幻想工程。
我的工作是阿拉丁项目，简直难以置信。你坐在这种像摩托车样的东西上。你可以驾驶你的魔毯，戴上头盔显示器——很巧妙的设计，只有一个小帽接触你的头部来传输数据，其它部分都可以卡在帽子上。
我热爱幻想工程，这是一个壮观的地方。我梦寐以求的一切都在这里。我喜欢模型工作室，可以在这个房间大小的的实体模型上爬来爬去。我记得，当时有人问我：“你认为期望是不是太高？”我说：“你们看过电影《查理和巧克力工厂》吗？王尔德对小男孩查理说：‘我要把巧克力工厂给你。’小查理从此生活在幸福快乐当中。”
我可以参与阿拉丁项目，这是五年一次的好机会。它彻底改变了我，让我接触社会，解决真正的的人机界面问题。最重要的是，我从乔恩那里学到了如何让艺术家和工程师一起工作，这是真正的财富。
我们发表了一篇文章，可谓一个学术文化丑闻。当我们写文章时，幻想工程的人说，也让我们放一张漂亮大照片上去。真是没有规矩！半年后，他们对我说：“你想真的做幻想工程师吗，你可以留下来。”我拒绝了，这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我让我的父亲出乎意料。当时，如果他们说：“留下来，否则你就再别走进这座楼！”我可能就不要终身教职，而留下来做幻想工程师了。但是，他们说：‘你可以既有蛋糕，又吃蛋糕。’所以，我成了幻想工程一星期干一天的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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